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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河岸邊,一組移動的石雕。
暴日之下,青銅之光與混黃的河水一同流淌。
沸揚的塵土與濺飛的浪沫之中,看不到頭顱,只見一群蠕動的脊梁,一根根粗壯的纖繩,拉著一河沉重的悲壯。
一聲聲撼人心魄的號子,激起一陣陣爆炸似的回響;脊背流淌著汗水的運河,使黃河水一次次暴漲。
這群黃河漢子,性格也像黃河一樣剽悍和粗獷,將肩頭交給沉重粗礪的纖繩,將靈魂交給崎嶇陡峭的山巖。寂寞,邀暴烈的河風做伴;孤獨,吞咽一壺壺濁酒。天大的痛苦和沉重,黃河漢子也吞得下,擔得起,往前走,往前走,拉直那根沉重的纖繩。
就是這么一種姿勢。
就是這么一身肝膽。
就是這么一腔豪情。
就是這么用號子吶喊……
嗨喲!嗨喲!
嗬!嗬!
彎腰躬背的身軀,不是向逆境的低頭屈服,而是向坎坷的命運的挑釁,向咆哮著的河神的宣戰。
壯哉,黃河好漢!
河風,將軀體雕刻成崢嶸的山巖。
烈日,鍍一身黃土地的色彩。
越過灘涂,沿著河岸,朝陽夕暉里,負重的黃河子孫們在拉纖!
選自《中國時報》 2010年5月18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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